凛冬时节的风寒的彻骨,队首紫发的人儿紧了紧衣襟,雪在脚下发出吱嘎的脆响。
小小的队伍从王城而来,稀拉拉的几名随从加上赶马的车夫,很难让人想象在这队首的竟是当今的圣上。
风似乎愈加的大了,呼出的白气夹杂其中,茫茫了前方的路。刘邦眨了眨眼睛,说实话,冬天不是个讨喜的季节。
「但他就是在这寒风中降生于世,又在二十载后被一阵风雪带走。」
移动的队伍在原野里化作一个个黑点,打破了寂静的纯白。脚印横斜着踏过,时深时浅。荒原里伫立着一块青石的墓碑,它太小了,小到被雪淹没。在它的面前,那一行人终于停了疲困的步子。
刘邦伸出冻的失了知觉的手,轻轻摩挲那碑上的字。
「冰凉的,像他身着铁衣的温度」
依稀看出,上面刻了个“韩”字,好像还有什么将军的字样,但早已在恶劣的气候下模糊成一片。
随从们不敢靠近,只听得那紫发的君主念着“雏儿”的声音竟有些颤抖。
大概是太冷了吧,这个冬天。
没人知道那块石碑意味着什么,那个深埋其中的又是谁。
回宫后,刘邦像失了神智,呆望着案头跳跃的烛光。
火红的焰尾在风中缓缓摇曳,像是一个人曾经的背影。
「君主。」 「刘季。」
那人这般唤我。
自己在风雪中,为他披上斗篷,执着他通红的手。
「别再离开我」
紧紧圈住那温暖的躯体,倾听狂乱的心跳,耳边的轻语。或许终生的誓言太长久,冰冷的剑刃太无情。
出征那日,鼓笙齐鸣,他在军士簇拥中跳下高头大马,跪伏在我的身前。
看着那流火般的的发,自己又一次有了愿为他舍弃江山的想法。
「君主,信愿以生相许,保你安危」
迎着阳光,笑容灿烂得刺眼。
什么以生相许,什么誓言,我不要!
hundan,为什么还是抛下我……
只留我一个人。
夜深了,刘邦伏案而眠,纸上是还未干的墨迹「兵戈十年
只愿在你身前
伊人已去
陌上桃花依旧」